创始人阿北的一封内部信,宣告了豆瓣这辆不紧不慢晃悠了12年的列车要提速了。
“因为豆瓣的预期上市通道重新放回到境外,现金流会是独立预算的主要管理办法。”这个多年来拒绝铜臭味道的文艺范聚集地,终于放下身段欲投入资本市场的怀抱。
追过的小组
相信每一个网友都有着这类相似的经历,为了方便记忆,我们会把在不同社交网站的账户和密码设置得类似甚至相同。这组字母与数字的排列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种种原因(比如盗号、忘记密码等)不停地更新迭代,久而久之,不同的账号、密码成为了你短暂互联网历史的一个个刻度线,标记着你与每一个网络产品的相处时间。
当新金融观察记者用早已关停多年的雅虎中国邮箱作为账号,用代表学生时代特殊意义的密码重新登录豆瓣时,才恍然惊觉这位曾经的“旧爱”已被冷落多年。
曾经的豆瓣才不像如今这样落魄。
在微博和微信还没有普及的时候,大家最流行的就是把正在阅读和想要阅读的书籍标注在豆瓣主页上,看完一场电影第一时间就是去豆瓣电影评分,闲暇时光去各种小组看帖打趣。公开资料显示,在最辉煌的2012年,豆瓣的MAU(月活跃用户数量)1亿、日均PV(页面浏览量)1.6亿。而如今社交网络的“大拿”微信,在彼时以上线两年的年轻姿态刚刚月活破亿,微博同年截止至12月MAU也未能突破1亿大关。
紧拥PC端的豆瓣在“末日”领跑,商业化对其来说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2011年,其接受了来自红杉资本中国、挚信资本、贝塔斯曼亚洲投资基金5000万美元C轮融资,这样的数字在当时不可谓不辉煌,而这份辉煌也仅仅停留在了遥远的2011年。比起如今的热门项目日日有新闻、月月有融资的疯狂程度,豆瓣的“辉煌”也只能停留在了遥远的六年前,此后再无音信。
错失的风口
好汉不提当年勇,更遑论豆瓣并未将这份“勇”用在刀刃上。
六年来,豆瓣扭捏游走在资本与用户之间,每一次对商业化的欲迎还拒,都错失良机,成为了“追风口的人”。从创新,到被模仿,再到模仿模仿者,最终豆瓣追逐的究竟是风口还是自己的脚步已经分辨不清了。被视为豆瓣模仿者的陌陌,在前者还在游移不定的时候,早已在2014年年底完成海外IPO。
所以,当竞争对手都在频频向资本示好之时,豆瓣究竟在干些什么?
事实上,近年来大火的领域,豆瓣都有所涉及,其试图深耕文化市场的方方面面,从阅读到电影再到音乐,每一项都有其商业化的考量,每一项都是浅尝辄止,收效甚微。“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知道能从豆瓣读书上看书评,却不知道还有豆瓣阅读这个工具。只知道豆瓣电影能看影评,却不知道也可以买电影票。”一位用户告诉新金融观察记者。
而另一王牌豆瓣FM与豆瓣音乐,也面临着被诸如网易云音乐这般进化模式的颠覆,并“理所当然”地在版权大战中悄然败退。
更大的失误,在于对移动端战役的错误判断。包括新金融观察记者本人在内的多位用户都表示,曾经并未想放弃豆瓣,无奈在移动端取代PC端大行其道之时,想要下载一个叫“豆瓣”的APP都难以实现。豆瓣电影、豆瓣阅读、豆瓣FM、豆瓣一刻……一切细分的场景都能在应用市场上找到踪影,却唯独不见本尊。或许是阿北高估了早年间手机的存储容量,但显然移动端的战争从来都不是以量取胜。
直到2014年,豆瓣APP才姗姗来迟,“你希望有更集中的豆瓣应用,越来越多的人也希望这样。我们需要找到办法满足这个,又避免做出一个无比复杂的应用。我们还需要它是为手机而生的应用,而不是一个手机版的豆瓣。我们还希望它是有更宽更远未来的东西。”阿北在《一个叫“豆瓣”的APP》中说道。
甩掉的包袱
于是,这一次豆瓣不想再慢吞吞地“吊车尾”,而是真正打算加速运行,甩掉偶像包袱。
首当其冲的,就是割舍不重要的板块,将有限的精力尽可能地集中在“风口”之上。阿北在内部信中表示:“以"豆瓣时间"为核心品牌和团队,成立营收为目标的内容事业部,包括现在的"时间"和"视频"……我们会陆续关闭一些长期没有起色或在小营收规模亏损的产品和业务,包括一拍一、豆瓣东西、一刻和同城票务交易等。”
一个词,赚钱。无论是出于为IPO做准备,还是单纯为了生存下去,内部信中的方方面面都直指现金流,也就是商业变现。
易观千帆的数据显示,近几个月来的日活数量一直在百万以下,豆瓣显然耗不起了。对标同类对手知乎、果壳等,在知乎和分答争夺得你死我活之际,豆瓣终于不紧不慢地乘上了这次内容付费的快车。今年3月,豆瓣上线了“豆瓣时间”这一付费订阅产品,不同于分答、微博问答这样琐碎的模式,第一期专栏《醒来——北岛和朋友们的诗歌课》显得更加严肃且具备专业性。能够请来诸如北岛、白先勇、叶嘉莹等重量级“博主”助阵,且节目单价不低,这显然是豆瓣为下一阶段内容付费残酷厮杀祭出的杀手锏。
无论是计划IPO,还是不遗余力地出售音频订阅,豆瓣正在像阿北所说的那样,“进入一个务实的阶段。”